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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談論 年紀輕輕便有這等遠 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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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走到陳容知跟前,她才發現她的身後還站著兩個男子。

一個是二皇子陸辰遠,另一個是腿傷才好的餘小侯爺。

還未等陳沅知俯身行禮,二皇子就擺手道:“沅沅不必多禮。”

礙於禮節,她仍是頷了頷首。

“二皇子和小侯爺怎會在此?”

這裏萬花一片,徒有他們二人夾在其中,怎麽瞧都顯得格外突兀。

“我原是來尋定安的,瞧瞧她是否惹事。路過涼亭的時候,正巧被你的二妹妹叫住了,這才聊了幾句。定安呢?沒同你一起嗎?”

二皇子今日一身便服,手裏搖著一把折扇,說起話來神情認真,總是給對方一種被重視的感覺。

陳沅知見他如此,也不好再敷衍,她回過神指了指荷花池岸道:“她被那些賓客纏住了,我便趁著這個空檔前來看看二位妹妹。”

二皇子瞥了一眼並無多大反應,倒是餘小侯爺,瞧見她身側圍著好些男子時,手裏的扇子便開開合合沒有停過。

一不小心用力過狠,開扇面時竟將上頭那副上好的四君子一撕為二了。

二皇子聽見聲響,瞧見他毛躁的樣子,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了一塊:“今銘,你怎麽心不在焉的?”

餘今銘收起折扇,摸了摸鼻尖,油嘴滑舌道:“沒有沒有,是這兒的姑娘太好看,迷了神。”

“愈發胡言。”二皇子瞪了他一眼。

來閑風宴前,陳沅知已聽定安提起過這位餘小侯爺,聽聞他素來便是這副德行,是流連於煙花巷柳的風流公子。定國侯幾次打罵不成,出事那日還去祠堂都跪了一宿,直言餘家的臉面都被他丟盡了。

也就二皇子念在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情,出入總帶著他,大有提拔之意,老侯爺這才稍稍寬下心來。

饒是來之前聽聞了他的事跡,可當她親耳聽見這些輕浮話之時,仍是一臉訝異。

二皇子替他轉移話題道:“宴席快要開始了,我們去那兒吧,稍熱鬧些。”

前院花紅柳綠的,大多聚著些名門閨秀,女子湊在一塊無非是掩著帕子說些小話,氛圍總是不如行酒作賦來得熱鬧。

陳沅知有心留意了一下四周,方才一路走來都未曾見著李縝,也不知他來了沒?

“沅妹妹?”見她不說話,二皇子又好意提醒道:“後院總比這兒要熱鬧些,又有綠蔭遮陽,也不曬人。”

二皇子的提議自然是好的,可陳沅知心裏裝著事,即便是去了,也是煞風景地杵在那。她擺了擺手推拒道:“殿下先去吧,我方才同定安說好在這兒等她的。”

二皇子正要說些什麽,只見原本立在身後陳容知向前一步,站在她的身側,不懷好意地說道:“長姐可是要辜負殿下的一片好意?”

這話說得嚴重,陳沅知立馬回過神來,匆匆地行禮道:“臣女惶恐。”

陸辰遠說到底也是大燕的皇子,身份地位自是高於他們官宦人家的兒女,他的一句話,除了當今天子外,極少有人膽敢推拒,可陳沅知卻當著眾人駁他臉面。

她忽而記起,定國侯府的那場爭執。

彼時,李縝也不留情面地直戳二皇子的心思,二皇子被惹惱後,氣氛簡直微妙地可怕。思及此,她頗為懊惱地嘆了口氣,只覺得自己不該那般措辭的。

然而,此時的二皇子卻是端得一副好脾氣:“無妨。小事而已,有何好大驚小怪的。”

前半句是寬慰陳沅知的話,後半句說的稍重了些,顯然是責怪陳容知的不懂事。

“多謝殿下。”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,一擡眸便瞧見她二妹妹狠辣的眼神。

又是攔下二皇子,又是幫他說話,也不知她的二妹妹安得什麽心。

陳容知原是想隨著二皇子一道去的,此番被他這麽一說,饒是臉皮再厚,也不好腆著臉跟著了。

待二皇子走後,她與陳瑾知也借故離開,唯有陳沅知趴在涼亭的護欄上,望著一池子的荷花出神。

滿池的荷花緊簇在一起,風一吹,宛如粉衣舞姬舒展身姿。

不遠處的定安沖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先前的女眷都已散去,可以同她一起閑逛了。

左右也不見李縝,想著他若前來赴宴,定是會去後院的。於是,她起身舒展了身子,也朝定安揮了揮手,打算同她一道去後院瞧瞧熱鬧。

後院聚著許多身著青衫的文人雅客,他們三三五五地湊在一起,飲酒作賦談笑風生。

好些女眷搖著團扇,立在桌案旁,對著案上的新詞讚不絕口,更有才華橫溢的姑娘,直接撚起石硯上的狼毫,在新鋪的宣紙上做了一首遙相呼應的詞。

陳沅知湊近一瞧,一豪放不羈,滿腔熱血。一溫柔婉約,細水長流,乍看之下仿佛天壤之別,實則枝葉相持,相得益彰,引來不少看客的喝彩。

“沅沅你會不會寫詞?”定安被眼前女子的文采驚艷,又被周遭的喝彩聲感染,湊熱鬧的心蠢蠢欲動。奈何她的詩詞造詣並不算高,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陳沅知的身上。

陳沅知險些被她的話噎到,她雖讀過些書,有一些自己的見解。可她肚中的筆墨卻只夠寫寫坊間話本子,勻不出多的來寫詩詞歌賦。

她掩著唇湊到她耳邊道:“我丟不起這人。”

定安笑出了聲,瞧她一籌莫展地模樣,也只能作罷。

往右側走去,假山的涼亭上圍坐著一群探討政論的人。

談及政論,定要涉及政事。來閑風宴的文人深谙其道理,斷不會拿一些敏感的話題來談論,他們辯的無非就是天下與民生。

政論比詩詞有意思,它是將一件覆雜的政事揉散開來,娓娓道來其中的道理。

眼下他們正談及一些邊境的事來。

陳沅知聽得入神,說到精彩處,她竟還撫手稱讚。

仔細想來,李縝的政論算是極佳,她看過幾篇後,只覺得那些文章切中要害,可一語道破其中的問題。原本對政事一頭霧水的人,也會一下子醍醐灌頂,挑不出錯處來。

一位文人陳述完自己的見解後,坐他身側的那位老者不自覺地捋著胡須道:“閣下的這個觀點與李大人倒是不謀而合。”

方才的陳述,陳沅知也聽了。怪不得她總覺得有些話聽著極為耳熟,被這位老者一提點,她倒是記起來了。

邊境近一年突然轉了性子,從先前的虎視眈眈轉未謙遜恭順,朝貢納稅更是一樣都不曾落下。朝中大臣皆以為他們俱畏天威,是以提防之心漸弱,大有和談之意。

就連薛太傅也這是這般認為。

能和談,就止戟。

可李縝得想法卻與薛太傅大相徑庭。

那位文人也不藏著掖著,大大方方地承認:“我確實是讚同李大人的觀點,年紀輕輕便有這等遠見。只可惜李大人未來赴宴,否則我定要纏著他喝上一杯。”

聽聞李大人並未赴宴,陳沅知訝異地望向定安:“平寧郡主沒有宴請他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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